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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與鹿港新祖宮

  福康安平定林爽文一黨後,在臺灣有幾處有關福康安的廟宇文物等,其中有兩座媽祖廟由福康安所倡建,十道乾隆御制碑文,兩座奉旨建造的生祠,及義民等所立碑文。 其中位於彰化縣鹿港鎮埔頭街96號的「新祖宮」為兩座媽祖廟其中之一
 

新祖宮正門 2018.10.19筆者拍攝 
  
  照片是埔頭街新祖宮的正門,在門中間上「天后宮」三個字左右有「敕建」兩個字,「天后宮」現在臺灣習慣統稱媽祖廟,漬實錄都以天后宮稱之。


此銘文在正門的右邊;新祖宮管委會指新祖宮為福康安平定林爽文一黨後奏請興建,此後來臺官員履職必先到此廟參拜媽祖 。











2018.10.19筆者拍攝


















2018.10.19筆者拍攝

 


   根據〈福康安征臺與媽祖信仰傳播〉一文,新祖宮為福康安用官帑所建,也是臺灣惟一由乾隆皇帝敕建的媽祖廟,其中廟中的千里眼、萬里耳(臺灣稱順風耳)神像著官裝,這和其它媽祖廟的千里眼、萬里耳神像明顯不同。( 參考劉福鑄〈福康安征臺與媽祖信仰傳播〉,《廣東海洋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8卷5期,2008.10,頁17。) 



























2020.7.14筆者拍攝,廟內展示新祖宮媽祖、千里眼及順風耳神像著官裝照片。 


殿內鎮殿媽祖神像為"軟身雕製",其配祀神像及開基媽祖配祀神像為建廟前後所刻,惟獨開基媽祖為舊祖宮的開基媽祖移祀新祖宮,另外新祖宮廟的建築歷史也比較舊祖宮久。(參考楊裕富,臺灣設計美學史,卷二,頁21、37、38。)
































2020.7.14筆者拍攝,上張照片下方及這張照片為廟方展示右旋白螺相關的資料。



  上方照片文章為新祖宮廟方根據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圖片及故宮文物月刊資料撰寫而成,它指出右旋白螺為乾隆四十五年(1780)西藏班禪額爾德尼六世至熱河行宮為乾隆慶祝七十大壽。右旋白螺長18.6公分,中間部分可見白色殼體,頂端裝有黃金吹口,尾端與口有管狀體金屬包裝,上面裝飾各色寶石。在藏傳佛教中,右旋白螺為八地菩薩化身,專門為海族眾生說法,在海中能普照千里,凡光所至,海中水族皆來聞法,故風平浪靜,所以又有"定法珠"之稱。   

  右旋白螺在福康安渡海時,乾隆皇帝特賜帶往以保平安,此後與渡海官員結緣,被供在福州閩浙總督府署第五層樓,每年督撫將軍赴臺時皆帶此螺,內渡再繳回督署供奉,直到光緒二十九年(1903)時繳回宮中。 福康安所攜之右旋白螺是否和閩督府署同為一個?有專家撰文提出並非為同一個,有興趣者可參考〈人間奇寶-福康安攜臺白螺在臺灣〉,《故宮文物月刊》,343期(2011年,10月),頁110-115。  

  另外,清代吳振域《養吉齋叢錄》中記載琉球副使李鼎對右旋白螺的敘述: 

   其螺長五寸六分,得天地中和之數;腹圓,象太極;首尾各出二寸,由漸而削,象兩 儀,凡四旋而及口,象四象。螺皆左旋,此獨右旋者,以陰承陽,迎天行也。膚嵌寶石八,按位八卦;外襲雲錦五重,各一色,取五行相生之義,皆所以養也。統藏以金匱,而無極之理備焉。宜渡海可以息風靜浪,靈攝海族,真異寶也。        


 































在中山路有新祖宮的牌樓,在中山路牌樓內走就會遇到埔頭街,再往左走就是新祖宮正門,而舊祖宮(鹿港天后宮)在中山路上,它的歷史比新祖宮悠久。 
2018.10.19筆者拍攝 


































福康安乾隆五十三年(1788)五月十五日奏折 
2018.10.19筆者於新祖宮內拍攝   
  



  這篇奏折在新祖宮內,奏折中福康安提到:「竊臣上年由崇武澳徑渡鹿仔港,風帆恬利,因於鹿仔港寛厰(敞)處所恭建……」,所以福康安確實建了新祖宮,文中提到福康安將諭旨和御書匾額懸掛海口廟宇,然後提到在鹿港「恭建」天后廟,那新祖宮是不是「敕命」建的呢?筆者在清實錄及奏折中沒有看到相關確切的資料佐證。   

  後來筆者得知廟有碑文,猜測或許廟碑會有相關的記載,在第二次往新祖宮時,才找入廟的左方有四座碑,但它被戲台擋住了,所以第一次去完全沒有看到,四座碑文分別是「敕建天后宮碑記」、「天后宮田產記」、「重修廟宇碑記」、「重修天后宮記」,令人傻眼的是碑文因年久有部分字體已不清楚,有的甚至整面都已無法辨識。








2020.7.14筆者拍攝









































 

2020.7.14筆者拍攝,部分碑文已難辨識   


  筆者失望之餘,後來在查閱台灣史料時,發現原來臺灣全國碑文已有前人實地踏查時留下書本記錄,此四篇碑文收錄在《臺灣中部碑文集成》,它的記載敘述了福康安奏請皇帝發帑並獲准建廟,四篇碑文為新祖宮重要史料,筆者打字列在文章最後給讀者參考。   


  新祖宮後來成為「北路理蕃海防同知衙門」,所以未能成為媽祖信仰中心;日治時期曾被日本編為「國語傳習所」。(見沈佩璇,媽祖研究-以鹿港天后宮為例,靜宜大學中文所論文,2013 ,頁44、46。)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六日「上諭檔」 2018.10.19筆者於新祖宮內拍攝   






  這篇「上諭檔」可以看出清朝把福康安率大軍往返的順利歸功於媽祖的幫助(還有一切糧食火藥的運送順利);在崇武澳(泉州府惠安縣)出發一晝夜即到鹿港,回程有異鳥聚集船頭、數丈大魚浮出水面的神蹟,乾隆為感謝媽祖神力相助,在媽祖封號加「顯神贊順」四字,又御書匾額「佑濟昭靈」。

  
  其實福康安率大軍到福建等侯配渡到臺灣並不順利,途中自己舊疾復發,到了福建等待順風而停留一個月左右。這條黑水溝在這季節確實不好航行,在這之前建寧鎮總兵鄭國卿的兵船已四次被風打回。   


  福康安登陸日期為十一月初一清晨,據福康安的描述,他與海蘭察二十八日申時(下午3-5時)同舟放洋,二十九日申刻(應是申時)抵鹿港,但當時退潮而不能前進,到了十一月初一清晨才登岸。   

  關於臺灣的氣候,從大陸渡臺灣海峽,最好在四、七、十月(本文日期都是指農曆),根據康熙三十五年(1696)刊行的《臺灣府志》的第七卷〈風土志〉:


   過洋,以四月、七月、十月為穩。蓋四月少颶日(正月至四月颱風稱「颶」,風的強 度比颱風小),七月寒暑初交,十月小陽春侯,天氣多晴順也,最忌六月、九月,以六月多颱,九月多「九降」也。
(參考高拱乾修,《臺灣府志》(台北:國史館臺灣文獻館,2002),頁193。)    


  福康安等選在十月前後渡洋,也許已做過功課,因為此三月風象較穩。九月吹的北風叫九降風,有時一吹數月,它是無雨有風的。   

  對於乾隆感謝媽祖保佑清軍渡海的安全與順利,乾隆也對關帝的保佑特地御書匾額掛在府城東門城樓的關帝廟,以下將這篇上諭打出來供讀者參考:


    諭軍機大臣,我朝肇基定鼎以來,關帝屢著靈應,業經迭晉封號,備極尊崇。據福康安奏:臺灣賊匪滋事以來,府城東門城樓上,關帝賜佑著靈,是以大軍一到,即得迅速蕆功、安穩配渡等語。著傳諭李侍堯、徐嗣曾(福建巡撫)等,於改建城垣時,將該處舊有廟宇重加修建,不可換塑聖像,但須將殿宇式廓輪奐一新,以壯觀瞻而隆妥侑,仍候朕親書扁額發往,敬謹懸掛,用答靈貺。 
御書扁曰:神威翊應。 
參考《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之一千三百九,乾隆五十三年七月十九日(己卯)。
 






2018.10.19筆者於新祖宮內拍攝      






  這塊匾額「后德則天」右邊日期為「乾隆五十三年歲次戊申O月吉旦」,左邊為「協辦大學士嘉勇公福康安敬立」,福康安在解諸羅之圍後,(乾隆五十二年十二月十四日)晉封公爵,賞紅寶石頂,四團龍補掛。   

  此時諸羅已改名嘉義。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六日進攻諸羅,八日解圍,解圍後諸羅即改名「嘉義」,乾隆說:「原因該處義民,幫同官兵守城殺賊,咸知大義,甚堪嘉尚,是以特改縣名,用示旌義。」故諸羅改名嘉義,用意在「嘉」義民之「義」,原本福康安建議將臺灣也改名,乾隆認為舊名沿用已久,不應輕改而多此一舉;參考《清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之一千二百九十七,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十六日(己卯)。












































2018.10.19筆者在舊祖宮內拍攝   




  中間這塊扁額「佑濟昭靈」即前段乾隆御書的匾額,現懸掛在舊祖宮,根據〈福康安征臺與媽祖信仰傳播〉引用《寶殿篆烟-鹿港天后宮》稱這塊匾額原懸掛在新祖宮,日治時期被棄廢,1945年後,由鹿港鎮長陳培煦修復後轉獻舊祖宮懸掛。另外劉福鑄提到臺灣不少媽祖廟都有復制此匾,此是否為乾隆御賜則不確定。











































 

2018.10.19筆者於埔頭街拍攝   




  照片這塊標示在埔頭街上,就在新祖宮旁不遠,它提到瑤林街、埔頭街是來自泉州地名,巧的是福康安字瑤林,到底這條瑤林街是取福康安的字還是真的是和泉州地名有關?後來我看到一篇東海大學歷研所碩論〈清代鹿港郊商與社會事業〉第二章第一節中(本篇電子檔文沒編頁碼),提到早期開墾鹿港的「(康熙六十一年)錢江施姓十二世族人聚集於鹿港,建立南泉宮,共同奉祀普庵祖師。由於普庵祖師是施姓族人自福建泉州晉江的埔頭鄉恭迎來臺,南泉宮座落的街道就被叫做"埔頭街"。錢江施姓傳至十三世時搬到楊林,子孫為了紀念入墾事蹟,採第十三世祖名,改"楊林"為"瑤林"。埔頭街和瑤林街都屬於錢江施姓的角頭範圍」,這樣看來埔頭街地名來自泉州原鄉地名,瑤林街則和早期開墾的施姓十三世祖名有關。


  這篇就介紹到這裡。福康安率大軍抵臺前,在臺清軍處於劣勢,兩位總督常青和李侍堯等相繼征剿不利,福康安率大軍平安在十月二十九日登陸鹿港,先解諸羅之圍,再直搗大里杙,隔年正月初五日在老衢崎(今苗栗竹南)捕獲林爽文,二月十七日剿滅莊大田一黨,用兵三個月全臺底定,軍隊的順利渡過臺灣海峽確實是關鍵,清軍得以用優勢兵力擊敗林黨,當然還有別的關鍵因素是清軍致勝原因,不過這裡可看出媽祖信仰在清朝時的影響力。



 廟的沿革歷史可參考「臺灣宗教文化地圖」: https://www.taiwangods.com/html/cultural/3_0011.aspx?i=260 





天地會研究可參考:
 
赫治清,《天地會起源研究》,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1996。
 曾五岳,《天地會起源新考》,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8。 
莊吉發,《清代台灣會黨史研究》,台北:南天書局,1999。 




林爽文事件可參考:

 許毓良,〈臺灣史上規模最大的戰爭-乾隆朝中林爽文事件臨陣人數的討論〉,《兩岸發展史研究》,創刊號,2006.8,頁21-66。
 莊吉發,《清高宗十全武功研究》,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 





附錄新祖宮四座碑文,依據《臺灣中部碑文集成》(臺北:臺灣省文獻委員會,1999)繕打


敕建天后宮碑記   

  臺灣僻處海東,自康熙壬戌隸入版圖,商賈貿易,橫洋往來,咸賴神庥佑濟。乾隆五十一年冬,逆匪林爽文作亂,滋蔓鴟張。我皇上特命協辦大學士嘉勇公福康安為將軍,統率巴圖魯侍衛數百員、勁旅十餘萬,於五十二年十月杪由崇武放洋。時際北風盛發,洪波浩湧,三軍聯檣數百艘,漫海東來,一日齊登鹿仔港口岸。繼而糧餉、軍裝,分馳文報,舳艫羅織,均保無虞。維嘉義一帶,匪徒猖獗,突聞貔貅數萬、錙重千艘如期並集,群醜寒心,知有神助;故軍旅大振,所向披靡,尅日擒渠毁巢,數復全臺。雖曰將士用命,凡此亦皆仰賴天后昭明有赫、護國庇民之功,威靈顯著也。   
  將軍奉天子命,崇德報功,就鹿擇地,建造廟宇,以奉祀焉。德明額受將軍委任,經營匪懈;其一切工程,皆與文武各官及紳耆、董事人等同襄厥事。於丁未臘月之吉,砌基竪樑;戊申六月間奉像入廟,告蕆厥工。費金一萬五千八百圓;蒙賜帑金一萬一千圓餘,未敷之數四千八百圓,悉歸總董事林振嵩輸誠勉力,自行經理。非敢嘉成功之速,惟始終誠敬,仰冀神靈默鑒,永奠海邦,以垂不朽。是為記。   

按:原碑已失,文載「彰化縣志」「藝文志」,茲據錄之。撰者不詳;「彰化縣志」作福康安作,疑誤。其成立年代,依據本文『戊申六月間奉像入廟,告蕆厥工』等語,當在乾隆五十三年六月。惟「彰化縣志」「祀典志「祠廟」云:『天后聖母廟,一在鹿港海墘。乾隆五十五年,大將軍福康安建。廟內有各官祿位』。疑誤。文中壬戌係康熙二十一年,丁未乾隆五十二年、戊申五十三年。 


天后宮田產記   

  天后之神之在天下,薄海內外,罔不廟祀欽崇;而臺郡尤為靈蹟顯著之區,則所以崇奉之者,當必有甚焉。   
  乾隆五十一年冬,爽逆跳梁,天子命協辦大學士嘉勇公福統師進剿。維時千百舳艫,不崇朝而抵鹿港,么麽小醜剋日殲除,莫非神之所默祐而陰相之者也。蕆事之後,就鹿港口岸建立廟宇,崇德報功;俎豆馨香,萬年勿替。第廟貌雖崇,而廟中一切器具缺而未備;且寺僧香火之費、齋供之需,尚懸而有待也。庚戌之秋,棨奉大憲檄,分寸是邦;下車之初,緣衙署毁於兵燹,就廟之西偏暫為棲止。覩廟廷之巍峨,念規模之闕略,謀所以經畫之。遂與遊府粵東麥公捐俸為首倡,而一時商民履斯土者踴躍樂輸;因將醵金置備水田(坐落馬芝遴保惠來厝莊水田八甲三分,歲入小租租穀鹿港滿斗一百一石),增以器具。向之所為缺而未備、懸而有待者,今已略有就緒,於以妥神靈而昭誠敬,殆庶幾乎!   
  棨權篆於茲,瓜代將屆。恐一時添置歷久無稽,爰鐫石而為之記。並將產業租息、器物名目,立案註冊;後之君子,隨時稽察,以垂永久,是則棨之所厚望也夫。   
  署福建臺灣府北路理番海防同知漳州府督捕同知新安金棨謹記。   
  大清乾隆五十七年(歲次壬子)夏四月穀旦立。

 按:碑在鹿港鎮媽祖廟新祖宮,仆於前院蔗園內。高一九七公分,寛七三公分;花岡石。字跡整齊,但下端稍剝泐;上端有「天后宮田產記」小篆六大字,碑前作「捐置天后宮田產器具記」。「彰化縣志」「藝文志」所載金棨撰「新天后宮祀業記」稍予更改,致與原文略有出入;茲參校兩者而錄之。撰者姓名亦據原碑,惟「彰化縣志」「官秩志」作「金楘(下面是水字,字打不出來用木代替)」誤,待考。文中庚戌,係乾隆五十五年。 


重修廟宇碑記   

  天上聖母赫濯聲靈,功德遍乎寰區,而於海隅尤為昭焉。溯自乾隆丙午冬,逆爽倡亂,公中堂福統帥進剿;凡兵艦往來、餉艘絡繹,莫不曰履險如夷,非神庥不至此!臺既平,就鹿港口岸建廟,奏請發帑,祀典綦隆。
   余於嘉慶丙辰年佐郡是邦,因衙署未建,棲廟西偏,以為辦公之所;仰見金碧輝□,大壯觀瞻。茲於嘉慶丙寅春間蔡匪滋擾,余又以總理軍糈,來署斯篆。其廟之規模雖存,而風雨剝蝕,若不亟為修葺,恐將傾圯矣。噫!曾幾何時,而興廢竟頓異也耶!因捐奉以為倡。商同前董事職員林文濬者,能事也;恐經費之不貲,先議章程,向余請命曰:『其地甚寛,整舊規,猶可以創前進。院之兩旁,增蓋蘆舍,以護牆壃;賃民居之,令其出銀壓地,仍令每年輸稅。其廟前兩邊餘地,給民起蓋,收給憑銀元,年亦輸稅。即以壓地、給憑之數,合之泉、廈商船所樂輸者,既已量入為出焉。至聖誕、年節一切崇德報功諸費,計收各戶之稅足矣』。余輒如所請,令其諏吉興工;如聚沙覆簣,越三月而告竣。後之君子,入廟思虔,必得匡我所未逮耳。爰將重修顛末,勒石以垂不朽云。   
  署北路理番同知汪,捐番銀六百元(下闕)。
 一、收施萹世廟前給地基二間,銀二百元,每年納地基稅(下闕)。
 一、收施關世廟前給地基一間,銀一百元,每年納地基稅(下闕)。
 一、收施盒世廟前給地基一間,銀一百元,每年納地基稅(下闕)。 
……聖誕及春秋祭祀諸費。   
誥授中憲大夫前任直隸順德府知府署理北路理番同知汪楠□□,恩授中憲大夫軍功四品職銜□□□□,捐銀□千□百□五元。   
嘉慶十二年十二月□□□。 


重修天后宮記   

  枕山襟海,屹鹿津西北隅,規模宏敞,金碧煇煌,有天后新宮焉。昉於乾隆丁未歲,為公中堂福請帑營建,迄今已垂五十年。前以廊廡未張,有汪公楠來蒞斯土,偕鄉紳林君文濬增飾之;制遂以備,貌復以新。月異歲遷,地濱於海,氛氣易侵;曾幾何時,又覺粉堊漫漶,瓦瓴參差,觀者咸欹傾是嘆。舊司馬王公佩蘭暨遊府溫公兆鳳慨然議興修,首捐倡;士商為之樂趨,因舉職員王君景福董其事。王君者,鄉里善士,素尚義急公。是役也,鳩匠經營,糜金錢千□有奇。以道光癸□夏四月興工,至甲午孟冬月工程告竣。事蕆,請記於予。   
  予念自下車以來,雖簿書鞅掌,而於茲役贊襄,每嘗夙夜厪意,欲觀厥成。今廼一旦煥新,視其琱楹繡桷,則飛虬棟而舞盤螭;觀其瓊級瑤臺,則駕虹梁而曳文杏。而且淨界祇園,其殿後整潔,則極花卉之鮮明,鶴汀鳧渚;其庭前拱翠,則窮島嶼之縈廻,藻繪重施。以今視昔,較公中堂之營建,汪、林之增飾,其宏敞煇煌,斯即後觀不廢,詎必無侈前人哉!既嘉王、溫二公之好義,能襄盛舉,以媲美於前;而又喜王君之竭誠,能勤勞不怠,故得相與有成也。於是乎書。若夫神靈之赫奕與創制之顯庸,崇德報功,前人固已道之詳矣,茲又何贅!   福建金門總鎮府竇捐銀二十員、艋舺參府前鹿遊府溫捐銀一百員、前任臺灣府王捐銀五十員、鹿港海防分府陳捐錢一百員、鹿港副總府劉捐銀一百員、前鹿港海防分府王捐銀五十員、陞鹿港分府彰化縣李捐銀五十員、廳署職員王秉仁捐銀五十員、北路協鎮府葉捐銀二十員、泉郊金長順捐銀一百六十員、廈郊金振順捐錢六十大員、金瑞勝船捐銀四十大員、泉廈郊行保合捐銀三十員、林日茂捐銀二十五大員、廳暑林仕元捐銀二十員、文口書施明坊捐銀二十員、布郊金振萬捐銀一十五員、糖郊金永興捐銀一十大員、染郊金合順捐銀一十大員、敢(上有竹字旁)郊金長興捐銀一十大員、監生紀廷禧捐銀一十大員、文口書施明番捐銀十員、武口書喜捐銀十大員、彰倉書倪景文捐銀十員、油郊金洪福捐銀八大員、南郊金進益捐銀五大員、口館施疊世捐銀四大員;泉廈大小商漁船戶計捐銀一千零九十六員,諸船牌各載登匾上。總收捐題洋銀二千九十三員。 
賜進士出身臺灣噶瑪蘭通判署鹿港海防同知陳盛韶敬撰並書,總理工務職員王景福暨董事施錫杯、施迎禧同勒石。 
道光十四年(歲次甲午)冬十月穀旦立。 

按:碑在鹿港鎮媽祖廟新祖宮,仆於前院右側園內。高二十七公分,寛九四公分;花崗石。字跡尚明,但下端稍剥泐。上端有「重修天后宮記」六大字,楷書。文中丁未係乾隆五十二年、癸巳道光十三年、甲午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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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清實錄中的福隆安

  福康安二兄福隆安,字珊林,生年為乾隆八年 [1] ,卒於乾隆四十九年( 1784 ),尚乾隆第四女和嘉公主,乾隆二十三年十月三十日授和碩額駙 [2] ,是乾隆的親女婿,因為姑姑是孝賢皇后,所以也是乾隆的親侄。福隆安育有兩子,幼子即前述過繼給長兄福靈安,但乾隆四十二年即過世,長子「豐紳濟倫,初以公主子,命視和碩額駙品秩,授鑲藍旗漢軍副都統、奉宸苑卿。四十九年,襲爵,累遷兵部尚書,領鑾儀衛。嘉慶間,再坐事,官終盛京兵部侍郎。十二年卒。子富勒渾翁珠,襲爵。」 [3]   福隆安貴為皇帝女婿,又家世顯赫,在婚後不久即在御前侍衛行走,開始為清朝效勞,陸續管理光祿寺、宸苑、鑾儀衛、武英殿、圓明園等事務,並經常受乾隆之命往各處辦事。乾隆三十三年被任命為兵部尚書在軍機處行走,之後陸續任工部尚書、兵部尚書、內務府大臣、理藩院尚書、健銳營、國史館總裁,且長期任崇文門稅務、步兵統領及負責熱河引見使部月選官,也多次隨乾隆南巡、木蘭秋獮等重大皇帝出巡活動,是乾隆重要的左右手,深受乾隆信任,乾隆曾說福隆安「久在朕前,習聞前後諭旨,深知朕心。」 [4] 遇到乾隆大壽及皇太后大壽時,乾隆則將慶典交福隆安承辦,如乾隆七十大壽,福隆安正在錦州查案,乾隆即命福隆安迅速回京,把案子交接給福康安 [5] ,皇太后七十大壽亦命福隆安等辦理 [6] 。   由上可知福隆安在朝廷中不論是公事或皇帝私事都要負責處理,乾隆知道福隆安身兼多職的情況,曾下諭旨把福隆安雜項事務開缺,但「緊要部旗等處」仍由福隆安管理, [7] 但福隆安直到重病臨終前這種身兼多職並常隨乾隆左右的情況沒有太大改變,為什麼乾隆非常信任福隆安並要福隆安留在身邊處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呢?其中一個原因是乾隆認為福隆安不具有軍事長才,如乾隆三十七年大小金川戰役時,福隆安曾至前線處理之墨壟溝大敗桂林一案,並可能想仿效其兄福靈安欲在戰場效力請命留在軍營,但乾隆以「辦事需人」,且「 福隆安 在朕前日聆訓諭,較之現在軍營諸人,尤為真切,自能善體朕意,實力籌辦」且「統兵之事」非福隆安所擅長的理由拒絕,並要福隆安辦完事快速回京, [8] 另一個原因是乾隆需要福隆安這個重要助手,如乾隆四十五年雲貴總督出缺,乾隆考慮「內外滿漢大臣中堪膺此任者,如大學士 阿桂 ,職領綸扉,尚書 福隆安 ,扈從左右,不可遠去, 和珅 雖可,但往審之人,當避嫌疑...